番茄不是西红柿

呆子、傻子、痴子 44～46

44

大雨冲刷着山石，尚九熙跪在地上，任凭雨裹挟着石子砸在他的背上，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，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，只能绝望的眼睁睁地看着何九华被一点点埋进泥土里。

“不！”尚九熙从噩梦中惊醒，齐思也被惊醒了，轻轻的拍着尚九熙的背安抚：“别怕，别怕，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，没事的。”尚九熙渐渐缓过劲来，勉强对齐思笑了笑，表示自己没事了，然后起身进了浴室。

冷水澡让自己稍微轻松了一点，已经不记得梦见了什么，只是醒来时那真切的心痛，还是清晰得让他不安。

窗外雨已经停了，齐思把床铺稍微收拾好后，拿出尚九熙的速写本翻看起来。摄影和绘画这两种表达方式比较起来，摄影更客观，而绘画则更能表达出画者的主观感受。原本生机盎然的马瑟森湖在尚九熙笔下竟显得如此寂寞，连栈道上伫立的齐思，在画纸上也只有身形而没有神韵。齐思没有学过绘画或者艺术鉴赏，只是这画上的景色和她亲眼看到的景色，感受真的不一样。

“对不起，把你吵醒了，我有一点儿认床，所以可能睡得不踏实。”尚九熙从浴室出来，一边擦头发一边向齐思道歉。齐思摇摇头：“这没什么，你好点没有？”尚九熙在她身边坐下，将她搂在怀里，亲了亲她的头发：“我没事，谢谢你！”不知道为什么，尚九熙心里莫名的愧疚。齐思温柔地说：“如果觉得不是很舒服，我们就不去爬冰川了，在酒店休息也挺好的！”尚九熙不想扫兴：“难得来一次，不去爬就太可惜了，我没问题的！”齐思虽然有点担心，但是尚九熙看起来精神确实好多了，也就不再坚持。

45

尚九熙现在表面看起来异常平静，内心却是在呐喊：“你俩不是说好去看湖的吗？怎么又跑来爬冰川了？”一边的齐思帮尚九熙问了出来：“你们今天来爬冰川？我还以为你们会先去看马瑟森湖呢！”尚九熙强装淡定地责备齐思：“你怎么还操心别人的行程安排？”齐思不解地说：“因为旅游推荐路线就是这样的啊！”秦霄贤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说：“都是大华啦，他说湖有什么好看的，看看后海就得了！”何九华站在一边打着哈欠，默认了。

“大家早上好！”突然一个外国人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。“大家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吗？”这个外国人亢奋的向大家打招呼：“我的名字叫Leo，现在让我来向你们解释爬冰川要注意的事项！”说着Leo打开了视频，配合着视频开始讲解。

这个团大概有二十个人，来自世界各地，所有人都认真地听着Leo的讲解。看似宁静美好的冰川，实际却暗藏着各种危险。尚九熙低声对齐思说：“山上温度低，手机电池会被冻住用不了，你要记得跟紧我。”齐思甜甜的笑着点点头。

分配好装备，确定好人数，就准备出发了。要先坐直升飞机送上山，等他们爬到接送点，会再有直升飞机把他们送下山。

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，众人被陆陆续续送上了冰川，可能准备得比较充分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，按照向导的指导，每个人都穿戴好自己的装备。最后在向导的示意下拍了一张合影，便正式开始冰川之旅。

齐思犹豫要不要邀请秦霄贤和何九华一起走，尚九熙给拦住了：“人家度蜜月呢，你去参合什么？”这是尚九熙早准备好的理由，尚九熙不想看到那两个人，他甚至不愿意去深想原因，只知道看到他们，心里会难受。

虽然阳光很明媚，但是还是挡不住冰川中传来的寒意。不时会听到冰川中传来或远或近的轰鸣声，向导解释过这种现象，这是冰川运动时产生的声音，不必因此惊慌。

尚九熙和齐思慢慢地跟在队伍后面，尚九熙左手紧紧握住齐思的手，右手杵着登山杖。因为没有刻意追求速度，所以走起来还算轻松。走在前面的人也只剩下依稀的人影。特别是一开始就很兴奋的往前冲的秦霄贤和何九华更是走得没影了。

秦霄贤也是刻意想和尚九熙拉开距离，两人有默契地确定了自己的速度。何九华被秦霄贤拉着往前冲，何九华也只当是秦霄贤心情好，随他去了，只是再回头已经看不见尚九熙他们了。

46

虽然是走在冰上，步行了快三个小时还是会微微出汗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渐渐被挡在山后看不见了，天色也有点说不出的诡异，情绪跟着这天气的变化变得压抑起来。还好每个人都有头灯，不至于影响视觉。

当走到一个转角时，齐思突然将尚九熙拽住，尚九熙疑惑地回头看着她，齐思笑着掂起脚在尚九熙唇上轻点了一下。尚九熙略略被齐思的笑感染了，心情也放松下来，伸手扶着她的后颈吻了回去。

两人避开人群躲在角落里你侬我侬的时候，没有人注意到，那不时响起的轰鸣声渐渐地变得频繁起来，声音似乎也在慢慢靠近。

“轰隆隆隆！”突然一阵急促的巨响将所有人镇住，随着声音响起，地面也急剧地抖动起来，头上开始不停掉下大大小小的冰棱，如刀一般插在地上。

尚九熙和齐思贴住山壁一动不敢动，猛地齐思被地面晃得摔了出去，直往外面滑下，尚九熙将登山杖狠狠插进地面，同时牢牢抓住了齐思，就在齐思被拽回尚九熙身边时，她刚刚滑下去的地方整块冰石碎裂掉入被地震撕开的悬崖下。

齐思 吓得紧紧抱住尚九熙，待她稍稍平静一点后察觉到尚九熙抱着她剧烈地颤抖着，齐思刚想安慰尚九熙自己没事了，却发现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，眼中充斥着绝望。他们的前方现在已经面目全非，冰川的下滑将那一段原本崎岖的山路填埋平整，了无生机。